树上的魈灯

我只剩下一只眼睛,妄图倒映整个星河。

【离达】先生的笨蛋情人每天都在刷新可爱上限(完结)

达达利亚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是有一种本能留了下来。

 

01

亲爱的沙威,日安。

最近天气真热。陛下她还好吗?博士他还生我气吗?队长他们有没有从富人那里领到高温补贴?你放心,作为友好大使,我上个礼拜又给自己涨了薪水。你申请来璃月的请命书我看了,你确定真的想要过来陪我吗?这里的夏天真不是人过的。

 

关于富人说的“末席的陪嫁已经够多了还要搭上个讨债人吗”这种话不用在意,他纯粹是嫉妒我们之间纯洁的战友情。说到战友情,马上就要到祝酒节了,请替我在许愿池里丢一枚摩拉,许愿消灭整个提瓦特的蘑菇,顺便能把璃月的所有药草也一起消灭就更好了。

 

来自你最亲爱的上司。

 

达达利亚趴在桌子上,用一根被削得短短的铅笔写信。笔尖很钝,让他笔下歪歪扭扭的圆体字显得粗粗笨笨的。

六月的天气很潮湿,钟离答应了下午带他去港口吹海风。达达利亚吹了口哨,把信叠好,认真装进白色的信封口袋里,在阁楼的小木桌上趴了会儿。

 

过了会儿钟离踩着木梯上来找他。梯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吱呀的响声。一朵调皮的蒲公英从半掩的小木窗飞进来,蹲在达达利亚通红的耳朵上。钟离弯下腰把那朵白色绒花摘下来:“吃饭了。”

达达利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午后湿热的空气让他圆圆的脸蛋像被蒸熟的小包子一样,看上去又软和又热乎,钟离忍耐地上手掐一把的冲动:“快起来,今天有你最喜欢的三鲜汤包。”

 

那双蓝眼睛忽然就清醒了,达达利亚慢吞吞坐起来,晃了晃还有些晕的脑袋。

其实三鲜汤包也不是那么喜欢啊。他哀怨地望着先生。昨晚他在餐桌上蹲在板凳上目光坚定视死如归,朝着先生大声宣布如果再喂他吃菜叶和蘑菇,他就把自己种到地里去。钟离先生态度又温柔又不容置疑地告诉他,明天可以不用吃蘑菇,但是他必须乖乖喝掉不卜庐为他量身定制的草药汁。

 

达达利亚立刻后悔了,因为不卜庐的草药比蘑菇还要难吃。他悻悻地从板凳上跳下来,钟离很快端来了热好的粘稠的绿色草汁,达达利亚捏着鼻子含着眼泪往喉咙里灌,感觉自己生不如死。

 

晚上达达利亚泡澡的时间有点久,趴在浴桶边缘昏昏欲睡,钟离把他抱到床上去,替他擦干身上的水珠。

达达利亚半含着眼睛抱怨:“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蘑菇诅咒的。”他努力抬起一截胳膊,“我感觉我的身体都快变成蘑菇了。”

 

钟离皱着眉头拍掉不安分的胳膊,替达达利亚把睡衣领子整理好,又盖上柔滑的蚕丝被:“不准乱说。”

达达利亚来回滚了滚,把自己裹成一只蚕宝宝,乖乖地闭上眼睛。

钟离又心软了,他在公子身边躺下来,嘴里承诺:“明天带你去港口看海。”

达达利亚立刻睁开亮亮的蓝眼睛:“真的吗?”

钟离点点头:“港口很多人,可以听到海潮声,你最喜欢那里的烤鱿鱼,港口的尽头总有人在那里卖风筝。”岩神忽然觉得有点懊悔,他不该提起烤鱿鱼的。

 

但是达达利亚闭着眼睛,脸上浮现甜蜜的笑容,嘴里催促着:“还有呢还有呢?”

钟离只好继续说:“你喜欢晴天去海港散步,吹海风,你不喜欢沿着直线走,喜欢在石板撒很跳来跳去,你总是和鱼贩们搭话,询问行情,天气好的时候你会在那里看天上白色的鸟,说如果有一天你学会飞的话。”

 

神明忽然止住了话。

他意识到他真的注视了这个人很久很久,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他记忆里的公子是如此清晰又闪亮。

公子喜欢在晴天的海港散步,海风吹起他柔软的短发。

他不喜欢沿着直线走,总是在浮起的石板上跳来跳去。

天气好的日子,公子会买一串鱿鱼烧,在回家之前偷偷吃完。

他们有一次一起出门,公子央求他买下一只超级大的西瓜和一把蒜苗种子。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公子嘴里执着地念叨的水仙花,是想要送给他的礼物。

 

然后故事到这里就断了。

公子为什么会喜欢那些盘旋的白色飞鸟呢?是想要博得某个迟钝的神明的注视吗?

可惜他当时从来没有想过确认公子的想法。

这又是为什么呢?他在害怕吗?

——原来神明也有害怕的时刻吗?

 

可是现在呢?现在他只想回到过去,告诉当初的公子他早就赢得了那个神明的注视。每一片他自以为是的傲慢的,如今破碎的内心镜面上,都反射着他的倒影。

 

黑暗中达达利亚已经熟睡很久了,钟离缓缓地闭上眼睛。

 

02

下午钟离履行承诺,带着略过午睡的兴奋的达达利亚来到璃月港口。

这天风很大,钟离给达达利亚换上了雾蓝色的短衫,外衫被他挽在手上,他们像任何一对普通的热恋的情侣一样旁若无人地牵着手。天气很热,凉凉的手心也有了点汗水,达达利亚松开手,在衣衫上擦一擦,又去握钟离的手,抬头冲着对方笑一笑。

 

达达利亚在某个摊贩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烫烫的铁板接触到鲜嫩的鱿鱼,发出滋啦滋啦的诱人的响声,店主熟练地刷上酱汁,递到喜笑颜开的客人手上。

 

达达利亚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他探着脑袋,像只贪婪的松鼠一样拼命吸食着空气中的香气,不小心被烟呛到于是疯狂咳嗽起来。

钟离有些不忍地拍着对方的背脊:“要走近点看看吗?”

“不了不了。”达达利亚泪眼朦胧地疯狂摇头,“到时候看得到吃不到更难受。”万一忍不住扑上去咬就太丢人了。

“没事的先生,我觉得我吸到了烤鱿鱼的精华!”达达利亚的眼睛闪闪发光,觉得自己简直聪明极了。

 

钟离犹豫了会儿,陪着达达利亚又站了一小会儿,之后他们欣赏了糖画表演,钟离允许达达利亚尝一点点金色的麦芽糖,直到月亮在夕阳的余晖中升起来,游人更稠密了,疲惫的达达利亚恋恋不舍地在他的催促下跟着他回了家。

 

晚上达达利亚睡得比任何一天都早,白日的游玩消耗了过多的体力。

钟离却完全睡不着,他不动神色地睁开眼睛。黑夜中达达利亚的呼吸既轻又浅,像是一缕悠悠的,随时就要断掉的香。

 

有时候他很难分清,他对达达利亚这种照顾和纵容,是不是出于一厢情愿的补偿,目的仅仅是为了减轻他当日残留的愧悔和痛楚。

尽管他一遍遍反复告诉自己,达达利亚在璃月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他会尽可能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可是事实上呢?事实上他更多时候只能徒劳地陪在对方的身边,连最简单的一片烤鱿鱼都不能递给他。在达达利亚经受忍耐和痛苦的时候,反而还要被对方体贴地安慰。

 

他的生命中有很多无能为力的时刻,但是此时的这种感觉格外清晰。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静静地想。他已经接纳了很多东西,包括过去他所承担的那些责任,包括他漫长的生命注定了他的余生就是一个失去的过程。

作为神明,有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承担一些凡人无法承担的伤痛。

 

但是,为什么偏偏就是达达利亚呢?

这个人的愿望那么简单,希望餐盘里没有蘑菇和胡萝卜,想要偷偷地用私房钱买烤鱿鱼,大雨过后,想要在夏天最热的时节快乐地用勺子吃西瓜。

但是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他却无法替他实现。

 

03

次日,钟离终于从须弥接到了某个样品。达达在晚饭洗漱后坐在床边被告知今日有特别的甜点。

“先生,我知道你花了很多功夫,但是我想说清心龟苓膏在我们老家肯定会被归为巫女的毒药,如果放在甜品店里出售第二天就会倒闭的。”达达利亚边给自己擦头发边嘟哝着,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钟离摇摇头,难得脸上有些笑意:“闭上眼睛。”

达达利亚乖巧地闭上眼睛,但是嘴巴仍然喋喋不休:“如果先生你是想要用这种方法骗我喝蘑菇汤的话,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提纳里早就这样做过了。”

钟离端着甜点盘又气又笑:“现在你可以闻一闻。”

 

达达利亚试着吸了一口,有些迟疑,又猛地吸了一大口,清凉的甜蜜的气息,伴随着盛夏的晚风,在他的胸腔打转。

“西瓜?”达达利亚吸了吸口水,不确定地说出这个词。

钟离替他把捂眼睛的放下来,达达利亚第一时间睁开眼,眼前是一小块浅红色的,底部边缘被染成浅绿色的蛋糕,上面镶嵌着褐色的疑似为巧克力豆的点缀。

 

“是的。”钟离把小勺子塞进达达利亚手心里。

达达利亚纠结了一下,来回看看这个西瓜造型的蛋糕,有几分可怜地问:“我真的可以吃吗?”

钟离觉得耳朵听到了一点点碎裂的声响,仿佛内心破碎了一角,表面上依旧不动神色地温和地解释:“我和提纳里讨论了一下你的病情,我觉得可以提取西瓜的香气作为香料加在食物里模拟西瓜的味道,提纳里实验了很久,这是最新的样品,里面的奶油是用椰子做的,理论上也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害。”

 

达达利亚幸福地盛起一大勺,塞进嘴巴里,脸颊鼓鼓的。

“怎么样?”钟离有些忐忑地坐到对方身边。

“唔。”达达利亚皱起脸,努力品尝,“确实挺像的……好像还是有点不太一样。”他瞥见先生有点失望的面孔,赶紧补救说,“但是真的很像了,我很喜欢,谢谢你,也谢谢提纳里。”

钟离勉强笑了笑,揉了揉达达利亚的脑袋:“吃完了就去刷牙。”

 

达达利亚有些心虚地刷完牙,回到卧房,在先生身边躺下,想了想翻了个身,对着先生的方向拱了拱,努力贴近强调:“我真的很喜欢,和梦里的西瓜味道一模一样。”

钟离无奈地笑了笑:“我只是在反省,是不是在过分地向你索求一些回应。”

达达利亚直起来一点身体:“但是这是我应该做的先生。”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我继承了‘他’的很多东西,他的家人,部下,还有来自你的……唔,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对我很好,我享受了这些,所以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承担起那些思念。如果你想减少那些不安,或许你可以和我讲一讲过去有关我的事情。”

 

“好。”钟离闭了闭眼睛,“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迎仙典仪之前的傍晚,你在绯云坡走过,我情不自禁回头看你。”

达达利亚吐吐舌头:“是吗,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钟离摇摇头:“没关系,这些我可以替你记得。”

 

夜话一直持续到深夜,钟离说到执行官从黄金屋的二楼摔下去崴了腿,他的部下沙威听说了,第一时间抄起担架就赶去了,后来他住院了,许多人都去探望他,当然了也有些同事是赶去嘲笑的,不过钟离很贴心地省略了这些细节。

 

达达利亚在先生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有很多人喜欢我吗?”

“对。”钟离回答说,“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

“那你呢?”达达利亚好奇地眨眨眼睛。

钟离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我也喜欢你。”

说完神明忽然心中某处卸去了力气,这句话似乎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难。

 

次日来串门的风神对昨晚自己偷听到的小情侣夜话表示无语:“老爷子你就是想太多了。想得太多,做得太少。”

钟离皱着眉头,觉得温迪的话好像哪里不太对,但是不得不承认,在正确处理私人感情上,风神到底还是拥有着丰富而独特的经验。

 

“但是我不会勉强他的。”岩神斟酌了半天冒出这样一句话。

温迪觉得自己恨铁不成钢:“你难道指望失忆的公子主动吗?”他委婉地用双手做了个鼓掌的手势。钟离面无表情,思考是把风神拍出窗户还是拍进墙里。

 

“如果达达利亚有一天就这样死了呢?”温迪忽然问。

“在你拼命怀念之前的达达利亚的时候,又错过了和这个达达利亚相处的机会。你不会原谅自己的。”

 

最后的那几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偷偷漏出来的细语。因为就在他问第一句的时候,钟离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可怕,他站起来,毫无感情地看了温迪一眼,风神背后一凉,这个眼神他熟悉得很,之前魔神战场上,每次要用天星“打扫”敌人的时候,摩拉克斯都是这种淡漠的,凉薄到视天地万物为草芥的眼神。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温迪心中哀嚎着,但是想想,这么危险的工作,也只有他能胜任了。不愧是神明,承担了凡人无法承担之痛。不过这次还是先溜为妙。

想完温迪化作一阵风,卷着达达利亚的信封,朝着北国银行的方向飞去。

 

04

正当钟离面色漆黑地站在阁楼的时候,留云他们已经坐不住了。事实上时不时来殷切探望的风神,一部分是出于温迪本人的好奇心,另一方面也是这些神仙用美妙的霓裳酒拜托风神有空多点拨点拨他们家帝君。

“你们怎么比那条龙还操心?”温迪嘀咕,“我看他这样柏拉图之恋也挺好的。”符合岩神本人清心寡欲的气质。

“你不懂,之前公子和帝君才不是这个感觉。”留云振振有词,就差说他们有事没事就翻云覆雨,“帝君为璃月操劳了一辈子,现在该是轮到我们为他操心了。”

 

于是众仙人私下把公子偷到了某条日常用来储存新鲜章鱼的船上,璃月也只有这里是帝君绝对不会主动踏足的地方。

“帝君真的很喜欢你。”一开场,留云借风真君就开始声情并茂,“你是我见过的,帝君最喜欢的人类。”

削月大力握住公子的手上下用力晃动:“所以千万不要放弃帝君啊。”

 

达达利亚讪讪地抽回手:“好,好的。”

“是真的很喜欢。”甘雨捂着胸口,擦擦眼角的泪水强调,“是想要上……呃,就是不穿衣服的那种喜欢。”

达达利亚只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众仙一齐围过来,看着角落弱小可怜又无辜的公子:“你知道?帝君怎么说的?”

公子只好老老实实承认:“先生说他很喜欢我,让我好好刷牙,不要偷吃太多西瓜蛋糕,如果今年的体检合格了就带我去琥牢山上偷偷钓仙人们养的鱼。”

 

仙人们集体为自家的鱼鞠了一把泪之后,又非常不满地议论了起来。

“就这?帝君也太实在了。”

“这些对话我一般只在爷孙之间听过。”

“怎么告白就一句喜欢就没了?帝君这六千年的书都白读了吗?”

 

他们团团围住公子,试图比划着当笨拙帝君的嘴替:“帝君他真的很在乎很在乎你。”

“你不是不喜欢蘑菇吗?每次帝君看你吃蘑菇,我感觉他都难受得恨不得替你吃。”

“有一次他还半夜跑去须弥找你身上的那种寄生菌,想要种到自己身上。”

“他之前还试着自己做西瓜蛋糕,结果失败了几百次,为了不浪费甘雨都吃胖了。”

“师父,这个不用说。”

 

削月哽咽着,搓了搓通红的鼻尖:“帝君他不爱多说话,是老毛病了。”

“有时候他只是慢半拍,就是比较倒霉,神明的半拍可能是凡人的半辈子了。”留云插嘴。

“而且我们都确认过。”甘雨代表全体仙人做总结陈词,“我们一起开会讨论过帝君注视你的目光,他可能自己没有察觉到,但是我们一致投票表决那种眼神是注视眷属的眼神,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那个眷属,不是温迪和他的宠物龙特瓦林的那种。”

 

当晚,达达利亚在熄灯后偷偷坐起身。

月光下钟离的睡颜很平静,呼吸是均匀的。达达利亚探手试了试,钟离的呼吸是温热的,有种毛绒绒的触感,他犹豫了一下,像一只幼年考拉抱了抱先生,接着又直起身,笨拙地亲了亲先生的嘴唇。

 

他知道这个人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这并不是仙人们灌输给他的想法,也不是钟离对他种种照顾的回报。

这是一个“基本事实”,从最初的时候就镌刻在灵魂深处,在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第一时间重新想起这个人的时候,这个基本事实就能轻易地颠覆他的所有常识,突破他的一切防线,让他顺从又甘愿地接纳自己的命运。

 

他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之前在璃月听说过一个词,叫甘之如饴,翻译成至冬话就是像吃糖一样甜蜜。达达利亚觉得这个比喻并不算完全准确,那种感觉要比糖要甜的多了。

硬要说的话,是那种你把这个夏天最大最甜的西瓜尖用小勺子挖出来,都比不上的那种——心甘情愿。

 

所以他虽然不记得了,但是还有残存的本能留下了对吗?

这种依恋的本能蛰伏在他的身体里,在先生温柔而克制的注视下缓慢地苏醒。

他注视着钟离醒过来,有些困惑地问:“怎么不睡觉?不舒服吗?”

达达利亚摇摇头,哀怨地抱住先生闭上眼睛:就是似乎有点太克制了。

 

05

终有一天。

达达利亚似乎在冥冥之中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发现那个秘密。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自从公子偷偷吻了先生,他们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硬要说的话,他们日常确实和之前没什么差别,每天依旧睡饱了起床,院子结了满地的西瓜藤,钟离用须弥寄来的洒满了西瓜糖霜的蛋糕哄公子喝调养身体的草药。中途沙威从至冬赶来了,每天被允许见公子一小时,沙威像来家里做客的小朋友,每天礼貌地上门找公子玩耍,他们俩就躲阁楼里嘀嘀咕咕,钟离时不时地切点水果送上去,被达达利亚不满地推到门外。

隔着门能听见公子兴致勃勃地打听:“还有呢还有呢?你之前还偷看到了我和先生的什么?”

 

此时钟离正在一楼和一群仙人严肃开会:“我决定好了,在和公子一起去须弥疗养之前,我要和他签订契约。”

众人都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知道了知道了帝君,不就结婚的事情,干嘛说得这么严肃。不过就你和公子两个人不会不方便吗?”

钟离果断摇摇头,人多了才不方便。同时开始思考怎么阻止沙威这个小尾巴跟上来。

 

而阁楼上,达达利亚正在和沙威翻箱倒柜。

他终于在某个箱子的最深处找到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匣子。

“唔,这是什么?”达达利亚倒出来一枚雾紫色的,有些破损的物件。

沙威看了眼神情有些激动:“这是您的邪眼啊!”

“喔。”达达利亚吹了声口哨,“难怪感觉有点眼熟。”

沙威非常热心地开始给上司科普:“当初您就是戴着这个,在黄金屋大战旅行者,最后被,呃……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去。”

 

达达利亚脸立刻垮了:“这样啊。”他好奇地在破损的邪眼表面摸了摸,“怎么好像坏了?”试着往里面注入一点元素力。

瞬间他猛地睁大了眼睛,一些被长久地寄托其中的,隐秘的暗藏的绮念迅速顺着呼应回溯的元素力渗透到了全身,那双茫然的蓝色眼睛的某个角落,一点一点燃起光亮。

 

谁都没有想到,曾经他偷偷的,不敢和任何人倾诉的绮念,会以这种方式跨越时光甚至生死,在未来某个时间替他开启某个未完的故事。

 

想要继续坐牢。

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先生。

等天晴的时候,他要送给他自己亲手种的水仙花。

 

这一天阁楼的楼梯差点被踩坏了,达达利亚噔噔噔飞奔下楼,一边跑一边喊:“这么长时间都不做先生你是木头吗!!”

 

尾声

达达利亚像一只无尾熊,自那天起粘在先生身上好几天不愿下来。

“真好。”他幸福地甩甩并不存在的尾巴,“我觉得我的愿望全都实现了!”他掰着手指头。

“现在就好像和当初坐牢一样。”而且还不用早起种地。

“我喜欢先生,先生刚好也喜欢我。”这不是巧了。

“水仙花种子也买好了。”这次绝对不会再闹出蒜苗的乌龙。

 

钟离抱着公子听对方嘟嘟哝哝的,在听到“坐牢”这个词的时候,神明难得思路卡顿了一下,他确实记得当初在博士那边也听说过达达利亚关于坐牢的愿望,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死了一次之后还是对坐牢这么惦记。

 

不过神明很快把这些无关紧要的想法撇到一边,抱住公子颠了颠,觉得手感重了点,又满意了。温迪说得对,有些想不太通的事情确实不用太纠结。


End

阿弥陀佛,这种自损一千杀敌八百的文还是少写为妙……

啊啊啊!

有好多想写,要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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